捡到一个小哑巴 第五章 特殊的背人方式
“这些是什么？”
黑瞎子捂着屁股站起来，还没来得及追究小姑娘的“报复”，便被眼前这怪异的一幕吸住了目光。
钻过塌方后，还是一条长长的隧道。
在黑幽幽的隧道顶上，悬吊着很多长长交错的“线”，好像是植物的根须。其中，还缠绕着很多动物的尸体，蜥蜴，沙鼠，蛇，甚至于人骨，有些已经成了干巴巴的白骨。
解雨臣举着手电筒，仔细瞧了瞧那些“根须”，站直身，下了个结论。
“菌丝。”
黑瞎子看向他，有些疑惑。
“菌丝？”
解雨臣点头，“看来，这些动物的尸骨都是被这菌丝包裹着，窒息而死的。”
思及，黑瞎子露出一抹笑。
“菌丝也是蘑菇的一种啊，这下咱们可有的吃了。”
说着，看了眼正在拍衣服上的灰的小姑娘。
“大蘑菇炖小女孩，啧啧啧，美味啊。”
闻言，小姑娘停下拍灰的动作，对他投过去一记“今夜一定杀了你”的眼神。
（变态！）
“你别开玩笑了。”
解雨臣瞟了他一眼，问。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当然，我可是瞎子。”
黑瞎子推了推墨镜，似乎是在证明自己是个瞎子的事实。
“这动静跟我们半天了。”
解雨臣仔细听了一会儿，蹙眉道。
“不是人。”
那动静不是人发出来的。
黑瞎子：“肯定不是人，人不会滑着走。”
听了这句话，小姑娘也有些好奇，转头，看向他们钻过来的那个洞。
她也感觉到有东西一直在跟着他们。
见黑瞎子笃定的样子，解雨臣问：“那是？”
不是人，那会是什么？
黑瞎子似乎懂得不少，双手抱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站着。
对上解雨臣求知的眼神，他假模假样地咳了咳，端出一副正经的样子。
“咳咳，黑爷小课堂，正式开课。”
“此知识点只要998，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付费收听哦。”
他又掏出了好久不见的POS机，笑得像个贼兮兮的奸商。
解雨臣无语地拍开POS机。
“都说了沙漠没信号，更何况我们还在沙漠底下的隧道。”
“你能不能别再拿这东西出来了。”
听话，黑瞎子又把Pos机收回去。
“那这次就先记着，花儿爷听黑爷的小课堂，欠我998......”
小姑娘看他戴着个墨镜，在这么黑黢黢的隧道里写字，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能看得清。
（是不是真的瞎子啊？）
想着，她又上下瞥了人一眼。
（倒是很像街头摆摊的算命骗子。）
黑瞎子开始解释：“听说，有一种菌类植物以石油为食，而且会分泌这种像蚕丝一样的菌丝。理论上，它应该不会太大。”
“但是你想想，”黑瞎子揣出一副唬人的样子。
“它在这儿起码七八十年了，那个头儿有多大，说不好了。”
说着，还感叹似地啧啧了两句。
解雨臣：“那它会攻击人吗？”
“攻击人倒不会，只是本能的攀附罢了。”
“那岂不是更可怕。”解雨臣霎时回头看了他一眼。
“没事。”
黑瞎子倒是没看出半分紧张的样子，反而，隐隐露出点笑模样，有几分莫名的兴奋。
那副在隧道里幽幽发亮的墨镜，慢慢转过来，看向一旁的小姑娘，扯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等那大蘑菇来了，我们就把这小丫头扔过去。”
“小丫头肉嫩，说不定那大蘑菇吃了她，对我们就没兴趣了。”
话落，他阴恻恻地笑了两下，露出白色的牙齿，像极了电视剧里的反派角色。
见此，小姑娘双手抱怀，表情分外冷漠。
（呵，她就说这人是神经病吧。）
她冷冷剜了黑瞎子一眼。从他身边走过时，故意撞了他一下。十足的挑衅，像极了一只不服驯的小野猫。
解雨臣也习惯这两人的掐架了，只留下一句。
“你老是吓一个小姑娘干什么。”
说完，便率先打着手电筒探路去了。
身后的黑瞎子也不恼，瞟了眼被撞的肩膀，劲儿还不小。
他将双手枕在脑后，一派闲适，悠哉悠哉地跟在两人身后，像在公园里散步的老大爷。
懒洋洋道：“哎呀，瞎子这老胳膊老腿儿的。”
“一会儿大蘑菇来了，你们可得多照顾照顾我这个老人家啊。”
解雨臣正在探路，一边举手电筒，一边在隧道两侧扫视。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形状稍长，眸色认真。
闻言，只道：“少来。”
走在他身后的小姑娘，在暗地里扯出一抹巧黠的笑。
（等大蘑菇来了，她马上把这瞎子扔出去！）
殊不知，她这些小举动，全部落进后面的黑瞎子眼里，削薄的唇微微勾起。
这只小野猫，又在猫什么坏了。
在小姑娘正计划要怎么对付人的时候，没注意黑瞎子已经走到她的前面。
紧接着，某人突然大叫一声。
“啊！”
小姑娘一抬头，黑瞎子用手电照着下巴。白光一打，他故意龇牙咧嘴，吐长舌头，好似一个吊死鬼。
乍一看，真有几分可怖。
（神经。）
这人真地有病吧，哪家精神病的病人跑出来了吗？他的院长是不是在外面到处贴寻人启事呢？
忽略掉小姑娘无语的眼神，黑瞎子故意冲她挑了挑眉，臭屁道。
“一直看着我，怎么，是不是发现瞎子我特别帅？”
闻言，小姑娘朝天翻了一个白眼。
（帅帅帅，你是黑大帅。）
（神经病。）
....
魔鬼城内
“诶，等等，我看这天色不早，马上降温了。”
潘子拦住王胖子，出于安全考虑，谨慎道。
“咱们在这儿扎营，天亮了再出发吧。”
在之前那个古船的营地里，他们没发现阿宁和吴邪，应该是两人一起走了。于是，四人也继续奔走在寻人的路上。
不过眼下没了玛尼堆的标记，也不知道这两人如今在什么地方。
听了潘子的建议，王胖子应了一声。
“好。”
张起灵没说话，身姿轻灵利落，长腿一迈，找了个石坡倚着坐下。
抬起头，看着灰蒙变幻的天色。
“走吧，我们去捡点树枝，生火。”
王胖子搭上潘子的肩膀，朝别处扬了扬下巴，拉着人去捡柴火了。
小哑巴看着坐在小石坡上的张起灵，有些疑惑。
（是不是在担心那个朋友呀？吴邪？）
她走过去，站在张起灵面前，静静看着他，粉色的唇瓣被她咬得发白。
只可惜她不会说话，只能这样陪着他，就像青铜门里那段孤寂的日子一样。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是静静陪在他身边。
（要怎么样，才能找到人呢。）
小哑巴默默垂下脑袋，情绪低落，看着脚下的沙地。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十分无措。
眼前，忽然出现一块压缩饼干。
她一愣，顺着拿饼干那只修长的手看上去，是张起灵淡然的脸。
（又给我吃吗？）
天上今天掉大饼了？！
张起灵：“吃吧。”
他的声音夹杂着淡淡的凉感，像是林间耳畔掠过的清风，很好听。
小哑巴才傻傻地把饼干接过来，握在手心里，依旧愣愣地看着张起灵。
（不会嫌弃我吃得太多，准备吃完这一顿就让我走吧？）
“不是。”
这时，王胖子和潘子捡柴火回来了。
张起灵站起身，往他们的方向走去。
原地，小哑巴看着手里的压缩饼干，捏紧，眸中浮现一抹坚定的情绪。
几步追上前面的张起灵，拦住他的脚步，开始比划。
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再指了指张起灵，捏着饼干的那只手拍拍心脏的位置。
接着，指了指自己脚下的鞋子。
（我知道...你担心...朋友....吴邪...）
最后，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扬起小下巴，一副活灵活现的神气模样。
（放心..以后...我帮你....保护他.....）
张起灵静静看着她比划完，目光挪到小哑巴拍胸口的那只手上。
她手里攥着的压缩饼干，因为剧烈的比划运动碎成了好几块，正在疯狂掉渣儿。
他看了几秒，挪开视线，淡淡开口。
“饼干碎了。”
小哑巴一看，当即变脸。果真，碎成渣儿了！
她登时感觉失去了全世界，捶胸顿足地痛心无比。
（我的饼干，饼干！）
（啊————）
伤心的土拨鼠再次无声咆哮。
（啊——）
张起灵没欣赏她精彩纷呈的默剧表演，说完，便转身，往王胖子两人的方向走去。
“小哥。”
王胖子刚生起火堆，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看见走过来的张起灵，喊了他一声。接着，又看见小哑巴好像很伤心的样子。
小姑娘仰着脑袋，双手捶着自己的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今夜，痛失吾爱啊！）
（啊——）
王胖子眯了眯眼，瞧了好一会儿，才问张起灵。
“小哥，你闺女干什么呢？”
“模仿动物世界大猩猩呢，表演天赋够好的啊。”
说话间，潘子扭头，也看见了小哑巴疯狂捶胸的模样，确实很像电视里的大猩猩。
他默默转过头，看向坐下的张起灵。
“小哥，你这女儿多少岁了？”
“看样子十五六了吧，正是青春叛逆期的时候，得多关心关心她。”
说着，潘子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柴。
闻言，张起灵分外沉默。
“......”
他好像从来没说过，小哑巴是他的女儿。
王胖子就地坐下，搭上张起灵的肩膀，莫名一副过来人的模样。
“小哥，不是我说你，这孩子生下来了就得负责。”
“你这平时又不爱说话的，眼看着孩子到青春期了，你也不多关心关心她。”
“你看看，给孩子急成什么样儿了。”
说着，他伸出手，一指后面的小哑巴。
小哑巴仍然沉浸在失去饼干的痛苦里。
眼神溢满悲伤，捧着饼干渣的双手微微颤抖，好似这不是一块简单的压缩饼干，而是她死去的爱人。
（吾爱，一路走好！）
紧接着，她双手一扬，一把将剩下的饼干渣投进自己的嘴里。
（咳咳咳水...水.咳咳..水......）
张起灵默默收回视线，对正叽里呱啦不停的王胖子说。
“她不是我女儿。”
王胖子的啰嗦停下来，用一种满不赞同的眼神看着张起灵，恰似那正义的道德先锋一般，义正严词地道。
“小哥，你可不能不要孩子啊。”
“既然这孩子妈已经不在了，这孩子你可得好好带着。”
“不认自己孩子，可要不得啊。”
鬼知道他脑补了什么，反正，现在张起灵在他心里已经是个单亲爸爸了。
这时，潘子也加入进来，附和道。
“是啊小哥，你看那孩子和你长得多像啊。”
别说，小哑巴还真和张起灵有四五分像。这一点，不容置喙，不可否认。
抓住这一点，王胖子和潘子两人就像居委会大妈做思想工作一般。对着张起灵，就是一阵心灵鸡汤式地劝导。
“小哥，这女儿是爹的小棉袄，你看你这小棉袄多好啊。”
“是啊，你好好带着她，等她长大了，肯定孝顺你。”
“对啊小哥，到时候你就是什么呢，就是玉皇大帝放屁——神气啊！”
张起灵：“........”
在张起灵被按着做思想工作时，背景画面，是小哑巴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噎得小脸通红，都快翻白眼了。
两只脚在地上不停蹦跶，试图把喉咙里的饼干渣跳出来，像极了一根蹦跶的大萝卜。
“咚——咚——咚——”
（我不要这份爱了...快出来咳咳咳...不敢爱了咳咳咳....）
.......
幽暗的隧道
从塌方钻过来后，解雨臣三人到了一片菌丝缠绕的尸骨地，往前的路也没了。
此刻，三人宛若三只大壁虎奇形怪状地贴在隧道壁面上，仔细听着里面的声音。
黑瞎子被隧道里的动物骸骨挤着，姿势扭曲，整个人呈大字型的贴在壁面上，像是一只海里的派大星。
他皱着眉，听了好一会儿，不确信地开口。
“你确定这个办法行吗？”
解雨臣：“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这，”黑瞎子动了动僵硬的脖子。
“我这听力是好使，但是你让我用听力去听风，是不是草率了点啊。”
解雨臣：“那也总比在这儿，被菌丝裹起来强吧。”
说话间，一旁的小姑娘站起身，摇了摇头。
（什么都没听到。）
按理说，在这民国时期的管道里，一定会有衔接点。既然沙鼠能进来，他们也一定能出去。
现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到衔接点在哪，他们才好炸出一条出路。
“诶，这里。”
这时，黑瞎子忽然喊了声。
见此，解雨臣和小姑娘赶紧走过去。
黑瞎子：“这里有风声。”
有风声，就说明隧道有缝隙，能让外面的风进来。
他们也不知道在隧道里多久了，再待下去，才是真要出事了。
解雨臣当即道：“那就这里吧。”
“一会儿用炸.药把这里炸开，管道震裂，我们就有出口出去了。”
“爆炸后，流沙很快会下来，到时候速度快些。”
闻言，黑瞎子和小姑娘都点了下头。
见此，解雨臣从背包里摸出炸.药，准备寻找一个合适的爆炸点。
“咚——”
这时，塌方后传来一阵剧烈地震动。整条隧道都跟着一震，头顶使劲掉沙子。
三人脚下踉跄，差点没站稳。
刚缓了一瞬，紧接着，又是一道强烈的震感袭来。
“轰——”
塌方后面，好像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撞那些堵积的沙土，想要闯过来！
解雨臣眼神一凝，蕴含淡淡的锋利。
“看来那大蘑菇听到我们要走，急着追来了。”
黑瞎子轻扯嘴角，笑了下。
“花儿爷，你们先走，我留下来陪它玩玩。”
解雨臣看了他一眼。
“你行吗？”
“放心，”黑瞎子又露出那副没正经的模样，“保管你们安全出去。”
话落，那个塌方突然炸开，沙土，石子四处飞溅！
解雨臣和小姑娘下意识抬手遮眼。
唯有黑瞎子戴着墨镜的一双眼，定定看着那处，不曾闪躲。
随着灰尘缓缓落定，出现在几人眼前的赫然是一朵足有两人高，粗的得三四人合抱的黑色大蘑菇！
颜色像石油般黑得浓郁。蘑菇的伞面鼓起好几个大脓包，坑坑洼洼，看着恶心至极。全身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令人作呕！
“看着可够恶心的。”
黑瞎子嘴里说着玩笑话，脸上却是面无表情。
“瞎子今天就陪你这黑东西，好好玩玩。”
说罢，他抽出腰间的匕首，几个大步冲上去。
锋利的刀尖，对准大蘑菇的伞柄，狠狠刺下去！
解雨臣：“小心。”
眼下不是多话的时候，他转身，开始布置爆炸点。
黑瞎子那一刺正中大蘑菇，在它身上划开好大一道口子。
忽地，那朵黑色大蘑菇发出一道极其尖锐的音波。
“嘤————”
像高压锅上了汽的声音，拉得很长很长，既尖锐又刺耳。
音波一道道传出去，像是一阵无形的超杀伤性攻击，让人一时无法靠近。
离得最近的黑瞎子，很快感觉到一阵耳鸣，头晕目眩。
他捂着双耳，忙向不远处的两人喊道。
“快把耳朵堵上！”
解雨臣受到音波的影响，脸色立即白了。强烈的耳鸣，使他晕眩无比。
他没空堵住耳朵，双手迅速布置着爆炸点，额头很快渗出一层冷汗。
“花儿爷！”
在这道强烈的音波里，黑瞎子即使大声说话，也没办法传给那边的解雨臣。
突然，离解雨臣只几步远的小姑娘，快速上前，抽走解雨臣腿侧的匕首。
杏眸中，那抹不可遮掩的锋利，一触即发。
“小哑巴——”
见状，黑瞎子忙喊了她一声，却没有任何作用。
在这道几乎令人失聪的耳鸣中，她听不见他的声音。
黑瞎子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冲向那朵黑色的大蘑菇，像个什么也不顾的小牛犊一样，莽撞无畏。
小姑娘像是一只灵活的猫，身姿轻盈。在蘑菇面前高高跃起，双手握住匕首，狠狠插进大蘑菇的伞盖！
伞盖表面的黑色脓包破裂，喷溅出宛若硫酸一般的液体。溅在她的手臂还有脸上，很快红肿。
伤口像被火焰灼伤，直接烧掉一块皮，露出猩红的血肉。
“小哑巴！”
黑色大蘑菇受了伤，音波弱了些。
黑瞎子的声音便明显了，惊异看着那道娇小的黑色身影。
小姑娘刺中蘑菇，踩着它的伞盖，狠狠扎了它一刀，才跳下来。
落地时，才后知后觉感到剧烈的疼痛。再看向手上的伤口时，只见白净的手背，光洁如初。
甚至那张漂亮的脸蛋上，丁点痕迹都未留下。
见此，小姑娘嘴角露出一抹得意地笑。
（伤不到我，那就好玩了。）
“小哑巴你没事吧？”
背后，黑瞎子的声音传来，小姑娘下意识回头看去。眼睛亮亮的，闪烁着雀跃战意。
见她没受伤，黑瞎子表情放松，看她似乎能应付大蘑菇，便转身先去看解雨臣。
“花儿爷，没事吧？”
隧道里，大蘑菇的音波只是减弱，却依旧凶猛。
黑瞎子捂着耳朵，走到解雨臣身边时，不由又把声音提高了些。
“花儿爷，没事吧？”
“花儿爷？花儿爷？”
喊了好几声，解雨臣好像都没听见。
黑瞎子注意到他渗出血的耳朵，眼神不由凝重。
伸出手，拍了拍解雨臣的肩膀，人才转过来，脸色有些白。
“炸.药布置好了，走吧。”
黑瞎子不知从哪里掏出两个耳塞，让解雨臣塞进耳朵，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
“好，我先搭你上去。”
他边说边比划，朝上指了指。
解雨臣点头，看向正和大蘑菇打得激烈的小姑娘。
见状，黑瞎子又连说带比划道。
“你先上去，我再送她上去。”
“你在上面拉她。”
解雨臣点头，“好。”
炸.药马上引爆，黑瞎子朝不远处的小姑娘喊道。
“小哑巴，隧道马上炸了，别打了！”
听到声音的小姑娘朝他看了一眼，点了下头，想快速结束战斗，抽身离开。
可没想到大蘑菇见她有想离开的意思，伞盖下喷出长长的菌丝，极具黏性，把她绑了起来，缠得很紧很紧。
她整个人被裹起来，皱着眉，挣扎了两下，纹丝不动。
（这个鬼东西！）
“砰——”
炸.药猛然炸裂，整条隧道为之一震！一股强大的气流扩散开来！
同时，隧道也被震出一个通向外界的洞口。
“快，踩着我！”
黑瞎子双手搭住解雨臣的脚，从洞口把他先送了出去。
转头，看见被菌丝裹住的小姑娘。
他几步过去，扬起锋利的匕首，朝连接蘑菇与身体的菌丝狠狠劈去。
菌丝断裂，小姑娘也挣脱了束缚。
“轰——”
炸.药的爆炸所带来的巨大震动，导致隧道开始塌陷。
同时，一道强烈迅猛的火光，朝两人的方向席卷而来！
“快！”
千钧一发之际，黑瞎子单手裹住小姑娘的腰往上一送，解雨臣很快把人拉上去。
上去的小姑娘站稳后，快速转过身，伸出手，探进黑色的洞口。
解雨臣催促道：“快！”
这时，隧道里的火光扑面而来，近在咫尺的炙热，足以把人烤化。
“轰——”
魔鬼城
在林立交错的黄色石林间，四人小队在蜿蜒的小路上行进着。最前面，是一道黑色的身影。
潘子看着不停变换的天色。
“咱们得快一点儿了。”
“快快快，”王胖子心中烦闷，“这些石头我都快看吐了。”
正说着，他忽然眼神一定，盯准一面石壁。
“等一下。”
那面石壁的断层里，摆放着一枚小小的铜钱。不过一指大小，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见的。
“当十铜钱啊。”
王胖子捏着铜钱站起来，狐疑道。
“清朝就有人来过这里了？”
潘子看见擦得干干净净的铜钱，旋即道。
“扯淡，这铜钱这么干净，怎么可能是清朝就放在这儿的。”
“这会不会是.....谁用来当路标的？”
王胖子捏着铜钱，朝它一吹，放在耳边听了个响，嘴角勾出满意的微笑。
“发财了发财了。”
对潘子的话并不赞同。
“谁会拿这么值钱的玩意儿，当路标啊？”
“胖爷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就.....”
他突然卡壳了，脑海中浮现出一道身影。
“阿宁？”
不远处，张起灵也捡到了几枚铜钱，走过来。
见此，王胖子便知晓怎么回事了，神色凝重了几分。
“这些都是从阿宁的当十铜钱上，拆下来的。”
“吴邪应该和阿宁在一起，如果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拿这么贵的东西当路标的。”
潘子语气沉了几分，皱眉道。
“咱们得赶紧找到小三爷。”
几人正欲往前走时，王胖子扭头转了一圈儿，奇怪道。
“诶，小哑巴呢？”
这贪吃鬼上哪儿去了？
潘子也跟着到处找，“会不会没跟上来啊？”
他扯着嗓子，喊了好几声。愣是没看见小哑巴的人影，就像凭空消失了。
王胖子看向张起灵，急色道。
“怎么办小哥，咱闺女不见了，会不会是迷路了？”
“还是被妖怪抓走了，怎么办啊这？”
张起灵也注意到，是有好一会儿没看见小哑巴的踪影了。
两道墨色的眉，微微蹙起，说道。
“我去找。”
话落，刚迈出一步。
前方，却突然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消失不见的小哑巴，站在不远处的小石坡上，背上似乎还背着一个男人？
看见几人，小哑巴扯出粲然的笑，像一朵漂亮的山茶花，莹白的小脸露出几分娇艳的颜色，杏眸亮晶晶的。
（张起灵...我把吴邪...带回来了....）
“吴邪。”
张起灵率先看清小哑巴背上的人，眼神一凝，跑了过去。
听见这一声，王胖子和潘子也赶快跟过去。
“什么，吴邪？”
“小三爷！”
三人快步走近，才看清小哑巴身上背的那个男人。模样清俊，脸色苍白，看起来有些憔悴。
正是多日未见的吴邪！
张起灵把人从小哑巴的背上接下来。
旁边的潘子忙跟着扶人，眼神担忧。
“小三爷？”
“小三爷？”
这时，王胖子忽然注意到小哑巴的背后，似乎还有个什么东西，疑惑道。
“闺女，你背后是个什么？”
等看清楚后，王胖子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嗓子嗷得像大公鸡。
“哎哟——”
“我的哑巴闺女，谁教你这样背人的？！”
此话一出，旁边的潘子和张起灵纷纷去看小哑巴的背后。
之后，皆是诡异的沉默了。
“.......”
被几人注视着的小哑巴，眨巴眨巴大眼睛，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显得十分无辜。
而在她身后的地上，赫然是闭着眼睛，好像是一路被拖回来的阿宁。
事实上，小哑巴找到吴邪的时候，当然很开心。
立即就想把人带回去，结果，发现旁边还有一个昏迷的阿宁。
她不知道怎么一下带回去两个人，脑子里，只想到上次张起灵背吴邪和解雨臣的样子。虽然，拖着人走不太好，但也是个办法。
于是，便跟着有样学样，后背背着吴邪，双手拖着阿宁回来了。
王胖子：“哎哟，我的哑巴闺女。”
“这幸亏是阿宁晕了，要是她知道你这样把她拖回来，指不定要大开杀戒呢。”
他围着小哑巴转了好几圈。
“小哑巴，告诉胖叔叔，谁教你这样背人的？”
闻言，小哑巴只能把视线默默投向张起灵。
不远处，潘子扶着吴邪正在给他喂药。
张起灵站在一旁，注意到小哑巴投过来的眼神。
他不漏痕迹的，默默侧过身，完全背对着小哑巴。
“......”
别看我。
见此，小哑巴只能默默瘪了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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